今年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（COP17）将于11月底12月初在南非德班举行。为了提供便利，南非政府决定向所有注册成功的参会人士——包括政府代表、非政府组织，以及媒体——提供落地免费签证。

这对所有需要南非签证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，但我们除外。因为中国政府有规定，没有签证，中国公民不能出境。

这个政策是我在两年前才知道的。当时我要去泰国参加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（UNFCCC）的一次年中会议。泰国此前为了吸引游客已经放宽政策，允许所有外国人落地签。我想我可以不用在国内办签证了。

这时一个同事告诉了我中国政府的这个政策。他提醒我还是需要先在国内办好签证，以免在机场被拦住不让出境。我给出入境管理局打电话证实了这个信息。我及时地去办了签证。

另一个也要去泰国参加会议的记者朋友则没有及时被提醒。直到出发前几天她和我联系，我才得知她没办签证。当时适逢国庆假期，使馆关门。她后来托了各种关系总算在几天内拿到一个签证，但机票已经过期一天。她不得不改签。

原来以为我们必须有签证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国家和地区，包括香港，都要求中国公民有签证（或者通行证）才允许入境。不过，去年我了解到有一个国家例外——古巴。古巴对中国公民实行免签政策，这是我在去年从墨西哥开完会后去古巴时得知的。

但是，千万不要以为你就此可以大摇大摆地去古巴了。如果你直接从中国去古巴，你依然需要一个古巴签证或者其他国家的签证。因为我们不能自由地离开中国。

一开始，我不能理解，为什么中国政府对中国公民离境也要管这么多，那是入境国的事。不然，其他国家给中国公民的免签或者落地签优惠政策岂不是形同虚设？就算政府要对黑名单上的人限制离境，也没必要全民限制吧。从美国离境时甚至不需要经过海关，不需要在护照上盖章。美国政府巴不得所有掏乱分子赶紧离开美国。它不管你去哪，但你要入境，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
或许我们的政府是担心如果让我们无签证离境了，但目的地国又不让入境怎么办？中国公民在外的名声并不总是那么好的。

所以南非政府的便利措施对我们中国参会公民（政府官员除外，他们有便捷外交渠道）来说无异于一纸空文。因为这两个月正好在柏林，于是，我向南非驻柏林大使馆提出要求办一个签证。

只所以想在柏林办，是因为听办过南非签证的同事说，南非驻北京大使馆效率低，而且他们将签证服务外包给了一家私人公司，后者收取高昂的中介费。

但是我在南非驻柏林大使馆被告之，我需要为这个签证支付52欧元的普通签证费。据我所知，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参会者通常是免除签证费的，至少过去的两届都如此。我提出异议。

使馆的人不耐烦地说，南非政府已经向所有参会者提供落地免费签证政策。南非各驻外使馆接到通知，不发放COP17签证。但由于我告诉他们中国人没有签证无法离开中国（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出不太相信的样子，好象是我故意编造的一个说法），所以他们准备给我一个签证，但不能作为COP17签证，而是普通签证。我也因此需要支付签证费。

我问在北京办也会是这样吗？她说反正南非政府是这样通知的。

我决定不在柏林办了。我不想支付这笔不该支付的签证费。这不光是钱的问题，也关乎公平。我决定回北京去办。我想南非驻华大使馆一定是了解中国政府的这个政策的。他们会理解为什么中国人不能领南非政府的这个好意。他们必须为我们提供免费签证；或者他们必须说服中国政府为这次会议网开一面。